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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香港味道,用心守护我城 记—香港妇女运动、环保运动、文化政策推动者 区议员伍婉婷

2013年06月11日 22:21         [关闭窗口]   [打印本稿]

 伍婉婷,据说是老爷爷为孙女起的名字,取其婉若娉婷之意。「可惜我从小受父亲影响多,打抱不平当兴趣,欠了丝萝托乔木那份柔情,有负老人心愿。」树仁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系毕业的她,今天在镜头前谈公义挥洒自如、分享文化信念扣动人心,那份历练积累而来、刚柔并重的气质,不只是应许了老爷爷的期盼,也叫很多现代女性感动。

 认识她的人,大都惊讶于她那没完没了的魄力。她既是连任第二届的湾仔区议会民选议员并出任文化及康体事务委员会主席,同时兼任多项公职:城市智库副召集人、昭言汇召集人、妇女权益联盟副总干事、香港岛妇女联合会副主席、全国妇联港区特邀代表、清新空气行动召集人、环境咨询委员会委员、曾任中央政策组非全职顾问等,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参与推动香港发展之上。

原来,身兼多职的习惯,早在中学时代已「染上」。那时候的她喜欢阅读、喜欢写作,也喜欢服务社区、参与舞台艺术。于是,人家放学看电视、玩游戏机的日子,她跑去编导演舞台剧、创办地区报刊和参与多份青年刊物制作;大学还未毕业已经当起什志编辑、电台节目助导。及至后来当上文字记者、网站节目主持、电台节目主持、广播剧编剧和第一代新媒体节目主持和监制,期间出任过民间智库组织干事,可以说是一直身兼多职,游走于社会服务、政策推动与传媒工作之间,从未放弃过为理想寻梦。

后来踏上从政路,原来也跟媒介有关。2006年的夏天,她在智库组织参与政策研究,时而进行不同民调、撰写评论文章。某个早上,她如常阅报,震惊的不是什麽新政策出台,而是香港艺人阿娇在外地登台被偷拍更衣事件,触怒了一直珍惜新闻自由与传媒操守的伍婉婷。于是,她组织起妇女团体发起抗议、游行、摆买、要求政府修订淫亵及不雅物品条例,最终令该什志停刊,成为香港新闻人物,一时无两。

「我很记得第一次在报纸头条新闻看见自己的那一天。那是我们到影视娱处提交请愿信的第二日,报导刊出后引起更多妇女关注事件,一整天跟不同的群体商讨往后几天的行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裡已经是深宵。看着桌上的报纸,突然感到肩膀很重,觉得自己应该要从此为妇女权益做更多,却又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一个人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伍婉婷忆述。那一夜之后,无形的压力一直紧随她,却在连串忙碌的反偷拍、反黄色新闻行动中被忽视,直到一切告一段落,她才跟同样关注妇女权益的前全国人大港区代表高宝龄女士(宝姐)分享。宝姐轻轻的跟她说:「做公职的人要用心也要以平常心看待事情,轻鬆上阵才能挥洒自如。」从那天起,每当感觉到困扰时,她便会想起宝姐这番话,心情立时平静。到了今天,我们依然不时看到她就各种社会关注的事务站在镜头前发表意见,但对她来说,在媒介中曝光只代表为社会共同关注的事情出点力,不再带来半点压力。

伍婉婷知道她的传媒专业与视野,要用来保护女性权益,尤其抗衡女性身体商品化的黄色传媒文化。不时为妇女举办工作坊、进行民意调查、推动妇女友善政策优化。她对香港女性的用心,可说是全方位的。既有关心孕妇、亲子的需要,例如争取孕妇友善环境、争取设置育婴间;也有推动保障妇女的女性专卡、家庭岗位友善政策、媒介性文化现象关注;对前辈妇女工作者的敬重,从她协助编採写的「寻找她们的故事」字裡行间可以感受得到;而对青少女的关注,更是持之以恆。

伍婉婷认为媒介一些扭曲的性文化表述,对青少年影响深远。原来,她曾经主持过一个青少年节目,不少青少年朋友打电话到电台寻求恋爱辅导时,会提及一些从媒介上学到的、道听途说的恋爱观念,听得心痛。其中有一些青少年提及过堕胎经历,而他们的堕胎经历,往往对他们与亲密伴侣之间的相处、对他们往后的人生都有很严重的伤害。节目播出后,那些孩子的伤痛故事仍然萦迴她的心头多年不散,时刻都在想可以为年青一代建立正向两性价值做点事。于是,2011年初,她把多年来接触过的青少女堕胎故事部分整理下来,出版了「放弃以后-少女堕胎实录」,藉真实个桉唤醒社会的关注,同时为恋爱中的青少女作一点警惕。

问伍婉婷对未来有什麽计划,她说:为我们这城的妇女、环保、文化多做事,随心之所至便她了。也是的,从她的发展轨迹看来,也的确是心之所向,路便伴随开。就拿环保事务来说吧,伍婉婷一直念记小时候爸爸带她到沙滩玩的日子,水清沙幼、蓝天白云。可是长大以后一切不及当年清新,就连走在路边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污浊。就在她觉得不能再容忍的时候,政府提出停车熄匙有助减轻热力效应和空气污染。于是,她开始筹组“清新空气行动”,举办停车熄匙大使工作坊、上街呼吁市民自觉停车熄匙、进行民调、举办论坛、在杂志每周撰文、邀得商界资助推行宣传、与其他环保组织共同推行环保驾驶活动等一连串民间活动,终于,有关法例成功通过的时候,民间凝聚了一定认识与见解,有更多人愿意跟她一起支持环保驾驶的举措。

小时候的玩伴很难想像那个只懂沉醉故事书海的她会成为政策推动者,而这些年的政策参与,更把她推进议会去。2007年,伍婉婷决意参加区议会选举,出战湾仔铜锣湾选区,挑战当时为区议会副主席的民主党谢永龄博士。推动她要参选的,不是选举的刺激、权位的荣誉;而是,她知道,要把她所推动的政策成为政府政策、得以落实、惠及港人,惟有走进议会去才可以直接发挥更大影响。于是,她作这一个决定,深入铜锣湾大街小巷、关心群众需要,为市民解决疑难,为地区规划把关。第一次参选便选上,去年连任第二届,再度成为湾仔区议员,继续在议会内为市民发声,推动优化施政。

当上区议员之后,伍婉婷对议会角色有一番独特体会。她认为,区议员不单是市民的守护者、民意的代表,也是推动民主的重要一员。「不过,我不认为示威游行才是唯一的民主表达,如何在民间社会推动公众关注及深入了解公共政策、推动公民参与、鼓励公众发声更是重要。」因此,自她上任以来,做得最多的不是旅行或游行,而是就政府政策、区务发展等一家一户向居民收集意见、一步一脚印推动民主发展。

在议会中,她也是推动创新的先峰。既然小时候的梦想没有把伍婉婷推上表演艺术的生涯,来到议事堂中,她便提醒自己,要好好运用自己对文化艺术的热情,让文化灌溉社区。香港既是国际大都会,又包含很多传统的中国文化,形成独特的中西融汇,多国文化汇聚。香港有肥沃的文化土壤,只待合宜的文化政策、协调、统筹和长远规划。伍婉婷认为:「如果只有多元而没有根本,便只会落入硬体建设;欠缺政策协调只会造就扩张性发展,无助深层次的文化提升。她主张特区政府应该在软件和硬件上加以协助,构建平台,创造人文环境,确保文化艺术的创作与表达空间、承传的价值,甚至推动文化产业,让“香港味道”深度发展并有产出途径。」

于是,她尝试在区议会推动“文化落区”。她欣赏社区上有很多歌舞文娱活动,但对于以“文康”为主导,即提供市民生活点缀、消闲和联谊,认为有点浪费。「其实社区可以有很大发挥空间,市民也可以有很大创造性。,很多文康项目做得很好,统筹和参与的都得到精神满足,如果能够进一步对本地文化艺术深耕及承传,会是对建立一地一城文化有很好的推动。」她以湾仔区的地域文化分野为例,住宅群一带有很多社区文康活动,而座落湾仔的艺术中心、会展中心和演艺学院,每天有文化专业交流、培训、演出等文化项目在发生,却与湾仔社区没有半点连结。而在有形的文艺场馆以外,很多的小街道、小公园、小球场、小斜坡、甚至一幢政府大楼外墙,有很多’旧茶渍’,其实也可以创作无限,可以造就文化艺术交流,成就公共艺术。

有见及此,她大胆的通过社区团体、区议会及艺术组织的合作,共同把艺术中心门口的一小片空地变成让街坊乘凉的好去处、举办社区普及艺术工作坊让画家带领街坊穿街过巷不停画、社区独立录像资助计划让青年人透过短片描述他们眼中的湾仔社区、推动专业艺团和街坊集体创作了属于湾仔的舞台剧“活在湾仔”、在活化了的“和昌大押”食肆招待坊众参与独立录像分享、统筹老街坊与学者共同参与的《文化•地方•人情一湾仔风物志》、在铜锣湾街头举行另类嘉年华“夫子庙会”,透过不同形式推动承传中国文化、举办街头书展,鼓励青年人珍惜文字;把艺术中心门外高档次的另类音乐会“开放音乐”带到社区不同的公共场所,并引入社区合唱团与专业艺团合作;与商业机构合作,把传统的长州飘色变成充满后现代色彩的现代飘色带到铜锣湾闹市,让沉闷的街道成为免费的表演场所。

这种跳出传统思维的创作本事,是否天赋的本钱?伍婉婷笑谓,她从来不相信天才这回事,只相信心之所向加上努力,才会有成果,创意也是一样。这许多个社区文化项目,都是参考很多人家的经验、思考自身社区独特性与及开放与不同人士沟通下得出的创造。在个人的创作上,她更是相信「业精于勤」的金科玉律。

回想在千禧世纪来临前那段日子,伍婉婷每天放学便要赶返电台准备晚上的时事节目,假期便是忙电台大骚,勤快得很受前辈嘉许。没多久,有一个撰写20集广播剧的机会,电台前辈听说伍婉婷写作能力很高,又得过什麽校际话剧创作比赛冠军之类,便让她来试试。当时,满心观喜的她不知道,成为「电台人」之后的她习惯用咀巴表达心思,笔杆不自觉的生疏了。当把第一集文稿交到当红唱片骑师手上准备迎接讚赏的一刻,冷不防对方只看了第一版,便把文稿重重的掉在桌上,抛下一句:「垃圾!」转身便走。对于从小都被夸文采一流的她来说,那是很大的打击。冷静下来反醒,其实自己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广播剧的剧本,接下任务来没有多想便动笔,自然不够水准了。于是,她翻阅很多前辈的剧本、向话剧组的前辈虚心取经,终于写出了一个让人满意的作品。从此,她跟自己说,要时刻紧记做足功课,多看多学,出自伍婉婷笔下的,只可以让人感动让人惊喜。

毕竟是喜欢爬格子的人,她很怀念一个人写剧本的日子。她曾经坐在桉前超过二十小时完成一个生动的「南丁格尔」广播剧本,也试过连续两星期不停思考改良一个「推广基本法」电视短片。经过很多努力之后,她不太相信「灵感」这回事会突然而来,「如果没有努力的话,什麽天赋都不可能迫出来。」

离开电台,她也没有离开媒介。当香港还未开通3G流动电话网络的时候,伍婉婷加入了世代传媒有限公司,与团队共同创办3GTV,创建3G网络资讯平台,创作一系列流动短片(即现在的微电影),身兼业务拓展、主播和节目监製,更曾创作全亚洲首个手机连续剧,有份为香港的新媒体发展创造历史。最高峰的时候,香港所有开通3G的流动网络供应平台上,都有她的作品。直至在公民社会的参与佔据她的时间和心思愈来愈多,她仍然关注新媒体的发展。

像很多香港人一样,事业、公职两忙的她,时间分配是一大难题。可幸,从小习惯身兼多职,她很擅于平衡与取捨。伍婉婷从不浪费时间,既要Work Hard(勤于工作),也要Play Hard(勤于玩乐);既要当个孝顺女陪伴老爸老妈,更要做个好知己与好友同行;更重要的是,要争取时间跟自己相处,聆听自己的心声,安慰加油再冲刺。

人生有得必有失,但伍婉婷对得失处之泰然。她对工作有要求、重视效果,但从不相信路只有一条。很多人认为像伍婉婷这样的香港女人都是放弃姻缘来换取事业顺遂,但她认为「享受当下」才是幸福的根本。「幸福从来都是个人的感觉。如果你面对不了单身的日子,那麽当你有伴侣的时候,你也一样会感觉受约束。我享受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宁静与自在、工作时候那种起劲的冲刺、跟爸妈兄弟一起时的幸福温暖、跟朋友一起时的轻鬆愉快、陪伴契仔契女时那种对未来的盼望…..我的座佑铭是『若要如何全凭自己』只有正面的态度,享受生命给您的一切,才会是幸福的泉源。」

如果能够像伍婉婷那样从容面对,再忙的生活,其实也可以很简单。